法国媒体与谷歌达成“邻接权”协议 使用新闻作品必须付费

　　□ 本报见习记者 王卫 本报记者 吴琼

　　近年来，全球各国媒体都在与网络巨头博弈，要求后者为使用新闻作品付出应有的报酬，法国在这方面走在了前列。据法新社报道，法国媒体与美国谷歌公司经过两年的缠斗，近日宣布就新闻作品的“邻接权”签署协议。这一协议将令谷歌为使用法国媒体的新闻作品支付费用，引发了国际社会的广泛关注。

　　达成新闻付费协议

　　据了解，欧盟2019年通过的《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第11条赋予了新闻出版机构“与著作权相关的邻接权”。根据“邻接权”，针对互联网平台展示新闻出版内容(包括链接、标题和具体内容等)，新闻出版机构有权要求互联网公司支付费用。

　　按照这个原则，当媒体的新闻作品内容在谷歌搜索引擎的网页上出现时，谷歌需要付费。但是，因为包括谷歌在内的网络巨头的抵制，欧盟这一指令一直难以实施。2019年7月23日，法国议会还曾投票通过设立邻接权的法案，成为第一个通过相关法律的欧盟国家。

　　3月3日，聚集近300家法国全国性和地方性媒体的新闻联盟与谷歌公司宣布达成协议。谷歌和新闻联盟发布的公告称，新达成的协议是在实施“邻接权”道路上迈出的历史性一步，确立了“在透明和平等基础上”给媒体支付报酬的原则。

　　双方没有透露大致金额，但某些此前与谷歌单独签署协议的媒体还是透露出一些相关信息。比如法国《世界报》与谷歌达成每年收取谷歌约100万欧元的协议，《南方快报》与谷歌和脸书达成协议，总共可以从后两个公司获得每年约200万欧元报酬。

　　谷歌方面表示，与新闻联盟达成的协议涉及25%在线媒体、40%网上视听媒体和40%有资质的专业记者。

　　经过与媒体和相关机构的几年博弈之后，谷歌现在希望与法国媒体展开众多合作项目，包括将广告内容货币化、确定订阅规则和给编辑部门提供相应的编辑工具等。

　　谷歌透露，目前还在与专业媒体全国联合会和新闻社联盟等其他法国新闻组织展开谈判，但进展缓慢。接下来，谷歌还希望与法国杂志新闻编辑工会、独立作者及视听新闻网站签署类似的协议，“我们希望未来几周签署多个协议，以便给三分之二的法国媒体提供报酬”。

　　　版权之争由来已久

　　事实上，谷歌与新闻机构之间的版权斗争由来已久，二者在“邻接权”付费问题上一直存有争议。

　　谷歌不想为搜索结果页面上包含的摘要和缩略图向出版商支付报酬，理由是这会为出版商带来巨大的流量，这些流量足以抵消相应的费用。而对于出版商来说，他们认为谷歌本身凭借搜索结果页面成为了内容生产者，这些页面吸引了用户的注意力，所以应当为此支付费用。

　　2020年4月，法国竞争监管机构责成双方进行协商谈判；同年10月，巴黎上诉法院判定竞争监管机构的决议有效，强制要求双方就此问题谈判。

　　2021年1月，谷歌与新闻联盟曾经签署过一个为期三年的框架协议，据此谷歌同意向121家法国出版机构总计支付7600万美元。当年早些时候，谷歌还与法国各大杂志、法新社等进行过多次会谈。但消息人士称，此后谷歌没有与新闻联盟成员签署任何单独的许可协议，谈判实际上已冻结。

　　这一举动引发法国多家新闻机构对谷歌的指责。法国竞争监管机构调查人员指控谷歌不遵守该机构命令，未能按照要求与当地媒体就版权问题进行谈判。据报道，该机构此前曾要求谷歌在三个月内要与任何提出要求的新闻出版商进行谈判。

　　2021年7月，法国竞争监管机构作出决定，判罚谷歌公司5亿欧元，这一决定也导致2021年1月达成的协议无效。

　　法国竞争监管机构主席表示，5亿欧元的罚款不仅是为了惩罚谷歌的严重违规行为，也是在处罚谷歌对监管命令的漠视。法国总统马克龙就此评价说：“法国竞争监管机构对谷歌处以5亿欧元的罚款，是一个伟大的胜利，但(让谷歌为新闻作品付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此次新闻联盟与谷歌达成的“邻接权”协议无疑让法国在与网络巨头的新闻付费博弈中迈出了一大步。

　　全球多国积极跟进

　　实际上，网络巨头是否应对新闻内容支付报酬的问题已经在全球范围内被提出，多个国家和地区通过立法的方式，积极探索并完善互联网时代的知识产权保护。

　　2021年2月17日，澳大利亚众议院表决通过了《新闻媒体和互联网平台强制议价法案》。这一法案由澳大利亚财政部牵头拟定，目的是在互联网经济中进行利润再分配，令起到新闻分发中介作用的脸书、谷歌等网络巨头不得不向新闻机构付费。澳大利亚财政部长弗莱登伯格曾表示法案“将保障新闻媒体就其产生的内容得到公平的经济酬劳，从而维护澳大利亚服务于公众利益的新闻主义。”

　　在澳大利亚开始立法，要求网络巨头为刊登本国媒体内容付费之后，加拿大也明确表示，会要求脸书为转载加拿大新闻媒体的内容付费。加拿大文化和遗产部长史蒂芬·吉尔伯特表示，他将负责起草相关立法，争取在未来几个月内公布。

　　在欧洲范围内，欧盟2019年通过《数字化单一市场版权指令》，赋予新闻出版机构“与著作权相关的邻接权”。2020年12月15日，欧盟委员会又公布了《数字服务法案》和《数字市场法案》草案。

　　分析人士认为，过去谷歌抗拒全球多国要求其为新闻作品付费的呼声，但是现在多个国家组成了“统一战线”，这使得谷歌难以抵抗。此次谷歌向法国的新闻媒体作出让步，达成了“邻接权”协议，将增添其他国家的新闻媒体与谷歌博弈的胜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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