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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专家:“法国正在经历一种战略孤独”

  参考消息网10月25日报道 法国《费加罗报》10月22日刊登该报记者洛尔·芒德维尔对法国资深外交官、蒙田研究所特别顾问米歇尔·杜克洛的专访。杜克洛在访谈中表示,法国总统马克龙雄心勃勃的外交遭遇到许多失败。法国在中心地位下降的欧洲处于一种战略孤独状态,而马克龙的外交恐怕加剧了这一趋势。访谈摘要如下:

  外交遭遇挫折和失败

  《费加罗报》记者问:您著书谈马克龙的外交,认为它好坏参半。在欧洲债务共担方面取得了成功,但也遭遇“许多挫折和失败”,诸如法德分歧,向莫斯科的开放失败了,现在又遭受美国、澳大利亚和英国在“印太地区”结盟的打击。请您解释法国这样一种真正的“战略孤独”。

  米歇尔·杜克洛答:没有人能否认,马克龙总统雄心勃勃的外交遭遇到许多失败,特别是在危机治理方面。然而,我们不要忘了,这一外交是在非常困难的背景下展开的,伴随着特朗普入主白宫、英国脱欧和新冠疫情暴发等。如果考虑到新兴大国不断增多,世界已变得更具竞争性了。联盟也不那么可靠,如同我们所看到的北约面对土耳其和最近的“澳英美联盟”所显示的那样。

  由此可以看出法国在中心地位下降的欧洲处于一种“战略孤独”状态。我担心马克龙的外交加剧了这一趋势,因为他在北约(他谴责北约“脑死亡”)和俄罗斯(主张与普京对话)这些问题上的举措引起我们欧洲伙伴的不信任,且不被理解。此外,从特朗普转向拜登对马克龙是个考验。

  问:这场双边关系危机意味着什么?认为美国人将会重新回到我们身边难道不天真吗?

  答:这场危机表明美国的目光转向了亚洲。当然,欧洲的安全保障将得到延续,但拜登继奥巴马推行亚洲中心理论和特朗普相关的言论和表态之后,采取了行动。美国人不清楚我们在那里有重大战略利益。现在的目标是必须协调我们的共同利益。在美国人的想象中,法国仍然是个异物。

  问:“澳英美联盟”难道不是对法国和欧洲主张不太明确的第三条路应对中国的战略极为不信任的结果吗?

  答:美国人应该重新关注我们,我认为美国官员最近对巴黎的访问以及所表达的道歉显示,他们将我们视为一个重要盟友。鉴于技术竞争所占据的地位以及美国相对脱离欧洲、近东和非洲,我们的目标或许应该是对全球联盟进行一定程度的调整。欧洲人和美国人之间重新分担责任或许可保证欧洲更具行动自由。否则,华盛顿将要求完全结盟。这并不妨碍我们与北京进行对话,因为是美国人率先在贸易和气候问题上这样做的。

  并不存在统一的欧洲

  问:面对美国的粗暴行为,法国前外长于贝尔·韦德里纳所呼吁的戴高乐-密特朗传统的支持者们认为,法国必须调整其联盟,主要倾向于和俄罗斯结盟。总之,与您在书中所写的相反,戴高乐将军遗留下来的“战略指南针”在这个美国和中国的“新冷战”时代仍然具有现实意义。

  答:我们必须与莫斯科进行对话,这是显而易见的。但并不是说,通过前去莫斯科寻求一种平衡局面,我们就将获得美国人的尊重。当我们提到将军的俄罗斯政策时,我们谈论的是怎样的戴高乐主义呢?是1960年的戴高乐,在柏林及后来的古巴危机中完全利用跨大西洋两岸的团结一致,还是1966年的戴高乐,利用美国和苏联之间开始出现关系缓和进行著名的莫斯科之行?

  我认为,在西方和北京之间出现的对抗中,我们现在更像是在1960年,处于一场真正危机的前夕。

  问:在您看来,马克龙发明了一个新的外交政策模板。然而,它难道不是更像法国利用阿基米德杠杆原理所打造的欧洲生存模式吗?这一努力并没有结果,因为并不存在真正统一的欧洲。

  答:马克龙对假设的欧盟“对外政策”并没有那么重视,这恰好解释了为何他在这方面单独行事。他是第一个从工业和技术力量的角度来思考欧洲的人,旨在让欧洲作为一个地缘政治角色存在于世界重要竞争中。这更甚于阿基米德杠杆。德国社会民主党,绿党和自由民主党刚刚在柏林就一项为欧洲提供“战略主权”的计划达成了初步协议。这难道不是欧洲主权和战略自主的想法并不是完全徒劳的证明吗?

  问:法德伙伴关系是否处于危机中?

  答:我现在没有看到危机,但注意到在防务、能源、还有预算方面存在分歧,更主要的是法国和德国之间的经济差距越来越大,正是法国的这种落后有可能使得解决分歧变得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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